百年往事（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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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往事（終）
無論帝無邪如何勸說，墨漓都不聽。
於是他只好帶著墨漓一起去。
碧落山莊位於炎陽漠和青楓山脈交界地帶，也算是新起的小宗門之一，其現任莊主乃是那個帶頭圍剿煌瞳的碧如季。
想到這個，帝無邪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。
帝無邪和墨漓趕到碧落山莊時一切都晚了。
只見萬千修士圍了一層又一層，而他們中間是萬千平民，有些已經被傷害了，屍骨堆積在一個巨大的土坑中，有些站在土坑旁瑟瑟發抖，仿佛是待宰的牲畜。
哭泣聲、呼通聲、呻.吟聲等交織一起，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，壓在上空。
一道平靜冰冷的聲音穿透那些絕望的聲音而來：“殺吧，都殺了。”
帝無邪抿著嘴，臉上一片冰寒之色，他道：“且慢！”
碧如季微微一楞，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，他臉上緩緩地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：“帝宮主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耳邊傳來絕望的呻.吟聲，滾滾血腥味彌漫著四周，目下皆是屍體與鮮血。
帝無邪皺著眉頭，冷聲道，
“碧如季，我勸你就此停手，如此多的凡人被你殘害，你究竟意欲為何？”
碧如季仿佛是聽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一般，仰頭哈哈大笑，笑得雙肩微顫，方才開口，
“帝無邪，你一個正派之人與魔勾結在一起，還以魔獸為靈獸，你有什麽資格說我？”
“你亂殺無辜，屠殺碧落城中的凡人，致使此地血流漂杵，屍骨如山，碧如季，你可真是好一個正道之人啊！”
帝無邪怒火中燒，冷然道。
“帝無邪這是你是非管不可麽？”
“自然。”帝無邪聲音淬了冰般的冷。
說罷，碧如季打了個手勢，那些修士宛如蜂子般湧向帝無邪和黑衣少女。
只聽帝無邪沖她道，“墨漓，你往後些。”
說罷，帝無邪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長銀槍，他持槍往人群裏閃去，身形如鬼魅般，速度極快。
帝無邪手中的長銀槍猛然發出一道光芒，他周圍圍著的那群修士被瞬間震開。
源源不斷的修士侵襲而來，其中中低階修士大多被帝無邪的靈力傷到以至無法起身，然而這兒竟然也有不少高階修士。
一個高階修士猛然沖他而來，銀槍咻的刺向他，將他掀翻。
帝無邪手一轉，銀槍擦其肩膀而過，那人肩膀的衣服被一下子撕破，露出他肩膀上一個黑色的骷髏頭。
“魔閾？！”帝無邪亦是不可置信地開口，“碧如季，你好大的膽子！身為正派之人，竟敢勾結魔閾，殘殺凡人！”
碧如季見勾結魔域一事已曝光，只好破罐子破摔。
“你既已知道，那便留你不得了。”
說著，碧如季沖那些人比了個手勢，無數的修士再次朝帝無邪湧去。
帝如季的目光掃過站在人群之外的黑衣少女，不禁冷笑道，“還有她。一個都別放過。”
他聲音一落下，便有許多修士往墨漓方向跑去。
墨漓眼神清澈，眉眼稚嫩，墨發及腰，連那象征著魔族的六芒星印記也極為黯淡。
眼見那些修士朝她而來，帝無邪顯然慌了。
“墨漓別怕，用我教你的招數。”
多麽可笑，一群義正嚴辭的正道之人做的卻是傷天害理之事，而天生為魔的少女卻用正道之術來拯救凡人！
墨漓乃天生魔體，修習正道之術本就異常緩慢，加之她修習的時間並不長，此時被幾名魔域之人圍攻愈占下風，逐漸不敵。
一人手中的劍氣陡然撞向她胸口，將她整個人掀飛出去。
墨漓猛然吐出一口鮮血。
帝無邪手中的銀槍宛如長龍般飛舞著，將身旁的幾人震開，方才跑去扶起魔漓。
“你怎麽樣？”
帝無邪眼底盡是擔憂。
墨漓搖了搖頭，輕聲道，“先救百姓。”
帝無邪點了點頭，再次揮舞著銀槍。
碧如季嘴角帶著淡淡的笑。
“那麽多人，我就不信耗不死你！”
碧如季說的不錯。
他帶的人極多，單打獨鬥雖不是帝無邪的對手，可那麽多人完全可以使帝無邪靈力枯竭而亡。
況且，帝無邪還身中劇毒，帝無邪的動作明顯的變慢了，他的臉色蒼白如紙，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間溢出。
他的體力顯然已達到極限。
碧如季的眼神逐漸變得狠戾起來，只見他手持寶劍越過眾人，直刺帝無邪而來。
帝無邪立即轉動手中的長銀槍，槍劍相撞，發出刺耳的響聲。
下一瞬，碧如季棄劍而來，一掌劈在帝無邪胸口。
帝無邪往後跌去，半跪於地，蒼白的嘴邊溢出一抹鮮血。
片刻後，帝無邪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，又猛然吐出一口血。
銀槍立即飛回他的手中，帝無邪宛如一陣風般朝碧如季席卷而去。
長銀槍中靈力翻滾，泛著冷光，直朝碧如季刺去。
碧如季立刻抵擋，然而銀槍以破萬法的威力朝他壓去，碧如季手中的寶劍瞬間節節消散，銀槍唰的刺穿碧如季的身體，將其紮在地上。
帝無邪這一招用光了所有的力氣，他宛如流星般往下跌去。
“帝無邪——”
墨漓跑向摔落的帝無邪，可他已合上了眼。
墨漓額間的六芒星印記愈發的變亮，她的墨發寸寸瘋長，雙目變得像黑洞一樣。
忽然開始起風了。
墨漓將帝無邪放在地上，緩慢地站起來，長至腳踝的墨發隨風飛揚，仿佛瘋長的海草。
“你們，都該死。”
墨漓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平靜。
下一刻，她鬼魅般的身影在人群中閃著。
黑影所過之處，那些修士個個倒下。
墨漓抱著帝無邪，一步一步往來時的方向走去。
她小心翼翼道：“帝無邪，我帶你回家……”
殘陽如血。
白衣黑衣，白發黑發交纏一起，難舍難分，可他們背後是遍地的屍體與鮮血。
殘餘的百姓紛紛朝著兩人的方向磕頭，隨後相互攙扶著回家。
*
帝無邪醒來時，墨漓已經完全黑化了。
墨漓墨發飛揚，膚色慘白，唇色極深，額間的六芒星泛著暗紅色的光芒，雙目宛如兩個深潭。
她見帝無邪醒來，嘴角微微上揚，聲音卻與從前有所不同：“你醒了。”
帝無邪唇色蒼白如紙，他輕問：“我怎麽還活著？”
那般重的傷，怎麽可能還活著？
墨漓嘴角的弧度僵住，她沈默著看著帝無邪。
帝無邪一把抓住墨漓的手腕，墨漓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氣。
帝無邪看著墨漓，聲音冷了幾度：“你果然給我餵了魔血。”
純正的魔血，加上青楓秘術，可將他從閻王那裏拉回來。
可墨漓會越來越魔化，她會真的變成那些修士口中的“大魔頭”的。
墨漓眼中竟久違的露出一抹懵懂來。
帝無邪微微嘆了口氣，抓著墨漓的手力度小了不少，他伸出另一只手，溫柔地撩開墨漓的衣袖。
只見墨漓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手臂上斑駁的爬滿了傷痕。
有些傷痕已在漸漸愈合，有些傷痕上的血還未完全止住，在白布上印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。
帝無邪指尖微微顫抖，聲音低沈，眼底盡是心疼：“疼嗎？”
墨漓沈默著看著帝無邪一系列動作，聽見他的問話，她輕輕搖了搖頭：“比起失去你，這痛感微不足道。”
帝無邪垂下的睫毛微微顫動，隨後他擡起眼睫，似是有些無奈。
半晌，他將目光投向周圍破舊的古廟中。
魔障山上的古廟依舊古樸而破舊，宛如初見一般。
帝無邪喃喃道：“原來你帶我回這兒了啊……”
墨漓目光微動：“如果是死，我想，死在這兒會好一點。”
帝無邪沒說話，過了許久，他方才擡手摸了摸墨漓的頭，觸感柔軟，可這會是最後一次這般摸她的頭了。
帝無邪心道。
墨漓忽然擡頭湊近帝無邪，兩人靠的極近，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熱氣。
墨漓一點一點往前靠，之後吻向帝無邪。
帝無邪只覺一片柔軟往他身上覆來。
柔軟、溫熱、小心翼翼。
他擡手將手探入墨漓柔軟的頭發中，主動加深這個吻。
廟外狂風呼嘯，驟雨綿綿，參天古木不斷搖晃，發出陣陣沙沙聲響，
帝無邪忽然睜開雙眼，一藍一棕的雙目裏閃過一絲堅決。
下一刻，他擡手，手中靈力周轉，一個繁覆的陣法漸漸成型。
“帝無邪？”墨漓睜開看向他，眼裏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墨漓不斷地搖頭，“帝無邪……不要將我留在這兒……”
“帝無邪，上天入地，我都要跟著你。”
帝無邪狠心地別開眼，推開懷中的女子，他往古廟外走去。
廟外高樹搖曳不止，大雨傾盆而下，電閃雷鳴，那道白衣身影腳步未停，白衣白發隨風舞動。
墨漓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，卻在要觸及門口時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死死地堵住，將她猛然往後震去。
“帝無邪——”
女子淒厲不甘的聲音陡然響起，在狂風暴雨中不斷回蕩。
帝無邪猛然吐出一口鮮血。
他半跪在地上，任憑大雨將他澆濕。
他緩緩結印，口中喃喃念道：“吾以吾魂引眾生！！”
念罷，無窮無盡的靈力自帝無邪身上傾瀉而出，在空中匯聚成一條銀河。
古廟附近的地上，逐漸有亡靈浮出，緩緩匯入河中，隨河而去。
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，隨著那個引路人，一點點走向幽冥，渡過忘川，喝下孟婆湯，輪回重生。
而那個天生異樣，天賦異稟的白發青年跪倒於地，他的身形漸漸消散，變為透明，最後化作一道道螢火四散飄蕩。
他施展青楓古術，以自己靈魂來領路，將怨念清除。
帝無邪，長眠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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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這個，帝無邪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。
帝無邪和墨漓趕到碧落山莊時一切都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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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如季微微一楞，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，他臉上緩緩地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：“帝宮主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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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無邪皺著眉頭，冷聲道，
“碧如季，我勸你就此停手，如此多的凡人被你殘害，你究竟意欲為何？”
碧如季仿佛是聽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一般，仰頭哈哈大笑，笑得雙肩微顫，方才開口，
“帝無邪，你一個正派之人與魔勾結在一起，還以魔獸為靈獸，你有什麽資格說我？”
“你亂殺無辜，屠殺碧落城中的凡人，致使此地血流漂杵，屍骨如山，碧如季，你可真是好一個正道之人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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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然。”帝無邪聲音淬了冰般的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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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無邪手中的長銀槍猛然發出一道光芒，他周圍圍著的那群修士被瞬間震開。
源源不斷的修士侵襲而來，其中中低階修士大多被帝無邪的靈力傷到以至無法起身，然而這兒竟然也有不少高階修士。
一個高階修士猛然沖他而來，銀槍咻的刺向他，將他掀翻。
帝無邪手一轉，銀槍擦其肩膀而過，那人肩膀的衣服被一下子撕破，露出他肩膀上一個黑色的骷髏頭。
“魔閾？！”帝無邪亦是不可置信地開口，“碧如季，你好大的膽子！身為正派之人，竟敢勾結魔閾，殘殺凡人！”
碧如季見勾結魔域一事已曝光，只好破罐子破摔。
“你既已知道，那便留你不得了。”
說著，碧如季沖那些人比了個手勢，無數的修士再次朝帝無邪湧去。
帝如季的目光掃過站在人群之外的黑衣少女，不禁冷笑道，“還有她。一個都別放過。”
他聲音一落下，便有許多修士往墨漓方向跑去。
墨漓眼神清澈，眉眼稚嫩，墨發及腰，連那象征著魔族的六芒星印記也極為黯淡。
眼見那些修士朝她而來，帝無邪顯然慌了。
“墨漓別怕，用我教你的招數。”
多麽可笑，一群義正嚴辭的正道之人做的卻是傷天害理之事，而天生為魔的少女卻用正道之術來拯救凡人！
墨漓乃天生魔體，修習正道之術本就異常緩慢，加之她修習的時間並不長，此時被幾名魔域之人圍攻愈占下風，逐漸不敵。
一人手中的劍氣陡然撞向她胸口，將她整個人掀飛出去。
墨漓猛然吐出一口鮮血。
帝無邪手中的銀槍宛如長龍般飛舞著，將身旁的幾人震開，方才跑去扶起魔漓。
“你怎麽樣？”
帝無邪眼底盡是擔憂。
墨漓搖了搖頭，輕聲道，“先救百姓。”
帝無邪點了點頭，再次揮舞著銀槍。
碧如季嘴角帶著淡淡的笑。
“那麽多人，我就不信耗不死你！”
碧如季說的不錯。
他帶的人極多，單打獨鬥雖不是帝無邪的對手，可那麽多人完全可以使帝無邪靈力枯竭而亡。
況且，帝無邪還身中劇毒，帝無邪的動作明顯的變慢了，他的臉色蒼白如紙，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間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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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無邪立即轉動手中的長銀槍，槍劍相撞，發出刺耳的響聲。
下一瞬，碧如季棄劍而來，一掌劈在帝無邪胸口。
帝無邪往後跌去，半跪於地，蒼白的嘴邊溢出一抹鮮血。
片刻後，帝無邪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，又猛然吐出一口血。
銀槍立即飛回他的手中，帝無邪宛如一陣風般朝碧如季席卷而去。
長銀槍中靈力翻滾，泛著冷光，直朝碧如季刺去。
碧如季立刻抵擋，然而銀槍以破萬法的威力朝他壓去，碧如季手中的寶劍瞬間節節消散，銀槍唰的刺穿碧如季的身體，將其紮在地上。
帝無邪這一招用光了所有的力氣，他宛如流星般往下跌去。
“帝無邪——”
墨漓跑向摔落的帝無邪，可他已合上了眼。
墨漓額間的六芒星印記愈發的變亮，她的墨發寸寸瘋長，雙目變得像黑洞一樣。
忽然開始起風了。
墨漓將帝無邪放在地上，緩慢地站起來，長至腳踝的墨發隨風飛揚，仿佛瘋長的海草。
“你們，都該死。”
墨漓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平靜。
下一刻，她鬼魅般的身影在人群中閃著。
黑影所過之處，那些修士個個倒下。
墨漓抱著帝無邪，一步一步往來時的方向走去。
她小心翼翼道：“帝無邪，我帶你回家……”
殘陽如血。
白衣黑衣，白發黑發交纏一起，難舍難分，可他們背後是遍地的屍體與鮮血。
殘餘的百姓紛紛朝著兩人的方向磕頭，隨後相互攙扶著回家。
*
帝無邪醒來時，墨漓已經完全黑化了。
墨漓墨發飛揚，膚色慘白，唇色極深，額間的六芒星泛著暗紅色的光芒，雙目宛如兩個深潭。
她見帝無邪醒來，嘴角微微上揚，聲音卻與從前有所不同：“你醒了。”
帝無邪唇色蒼白如紙，他輕問：“我怎麽還活著？”
那般重的傷，怎麽可能還活著？
墨漓嘴角的弧度僵住，她沈默著看著帝無邪。
帝無邪一把抓住墨漓的手腕，墨漓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氣。
帝無邪看著墨漓，聲音冷了幾度：“你果然給我餵了魔血。”
純正的魔血，加上青楓秘術，可將他從閻王那裏拉回來。
可墨漓會越來越魔化，她會真的變成那些修士口中的“大魔頭”的。
墨漓眼中竟久違的露出一抹懵懂來。
帝無邪微微嘆了口氣，抓著墨漓的手力度小了不少，他伸出另一只手，溫柔地撩開墨漓的衣袖。
只見墨漓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手臂上斑駁的爬滿了傷痕。
有些傷痕已在漸漸愈合，有些傷痕上的血還未完全止住，在白布上印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。
帝無邪指尖微微顫抖，聲音低沈，眼底盡是心疼：“疼嗎？”
墨漓沈默著看著帝無邪一系列動作，聽見他的問話，她輕輕搖了搖頭：“比起失去你，這痛感微不足道。”
帝無邪垂下的睫毛微微顫動，隨後他擡起眼睫，似是有些無奈。
半晌，他將目光投向周圍破舊的古廟中。
魔障山上的古廟依舊古樸而破舊，宛如初見一般。
帝無邪喃喃道：“原來你帶我回這兒了啊……”
墨漓目光微動：“如果是死，我想，死在這兒會好一點。”
帝無邪沒說話，過了許久，他方才擡手摸了摸墨漓的頭，觸感柔軟，可這會是最後一次這般摸她的頭了。
帝無邪心道。
墨漓忽然擡頭湊近帝無邪，兩人靠的極近，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熱氣。
墨漓一點一點往前靠，之後吻向帝無邪。
帝無邪只覺一片柔軟往他身上覆來。
柔軟、溫熱、小心翼翼。
他擡手將手探入墨漓柔軟的頭發中，主動加深這個吻。
廟外狂風呼嘯，驟雨綿綿，參天古木不斷搖晃，發出陣陣沙沙聲響，
帝無邪忽然睜開雙眼，一藍一棕的雙目裏閃過一絲堅決。
下一刻，他擡手，手中靈力周轉，一個繁覆的陣法漸漸成型。
“帝無邪？”墨漓睜開看向他，眼裏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墨漓不斷地搖頭，“帝無邪……不要將我留在這兒……”
“帝無邪，上天入地，我都要跟著你。”
帝無邪狠心地別開眼，推開懷中的女子，他往古廟外走去。
廟外高樹搖曳不止，大雨傾盆而下，電閃雷鳴，那道白衣身影腳步未停，白衣白發隨風舞動。
墨漓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，卻在要觸及門口時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死死地堵住，將她猛然往後震去。
“帝無邪——”
女子淒厲不甘的聲音陡然響起，在狂風暴雨中不斷回蕩。
帝無邪猛然吐出一口鮮血。
他半跪在地上，任憑大雨將他澆濕。
他緩緩結印，口中喃喃念道：“吾以吾魂引眾生！！”
念罷，無窮無盡的靈力自帝無邪身上傾瀉而出，在空中匯聚成一條銀河。
古廟附近的地上，逐漸有亡靈浮出，緩緩匯入河中，隨河而去。
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，隨著那個引路人，一點點走向幽冥，渡過忘川，喝下孟婆湯，輪回重生。
而那個天生異樣，天賦異稟的白發青年跪倒於地，他的身形漸漸消散，變為透明，最後化作一道道螢火四散飄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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